當我這麼問的時候,我不是在說你將日子過得有多精緻,也不是在說為一些平凡的小事注入所謂的儀式感,使其感覺起來變得不凡。換個角度說,人生在世,有衣有食,就當知足,為這些賦予精緻或儀式,是不是也是一種變相的空虛?
其實,我們大多數人的生活是漫不經心的。每一天按著既定的軌道,完成當天的事務。工作、學習、身體、孩子、事奉,我們的眼睛直直地盯著要完成的事情,並不給予沿途風景以一瞥,手起刀落,效率拔群。
有沒有可能,換一種更鄭重的態度,超越物質和形式,來將每一天過得更加充實?
我想,感恩可能是其中的一個答案。我們常說感恩,是因為我們不常感恩。或許你會在某個愜意的瞬間感恩面前的美景和美食,在某個特別的節日感恩生命中有一些人的陪伴,但是在絕大多數平淡無奇的日子,你只是面無表情地過著一天又一天。
不禁想起父親從小教我朱子家訓中的一句:「一粥一飯,當思來之不易。半絲半縷,恆念物力維艱。」這是一種對每日衣食的珍視。但仔細想想,珍惜和感恩很像,卻又不一樣。感恩,是有一個對象的,他施恩典,我們感謝。
各樣美善的恩賜和各樣全備的賞賜都是從上頭來的,從眾光之父那裡降下來的;在他並沒有改變,也沒有轉動的影兒。 ——雅各書 1:17
試試看,用心地去感恩,隨時隨地,經常不斷。看看你的周圍,你有住的地方,你有一份工作,你身邊的人,你身上的衣服,你每天的飯菜,還有,外面的陽光、雨水、空氣、月亮的陰晴圓缺。生命中每一樣事物都是一次美好的贈與,當你意識到這點時,就會生出滿足、謙卑與敬畏。
而另外一種用心生活的方式是對他人的體察。曾幾何時,我們對別人越來越從自我中心出發來考量——這個同事是否能在項目上幫到我?那個朋友能不能和我玩得來?許久不見的大學校友,可不可以幫我在找工作時遞個簡歷?我們無意中把每一個他人,抽象成幫助和取悅自己的資源,人脈人脈,就是一個個人所組成的通往成功的經脈。
但每一個人都有他活生生的喜怒哀樂和愛恨情仇,如果你願意用心地體察,就能看到更豐富的人生。你或許這樣就能察覺好友閨蜜在和你高談闊論時露出的強顏歡笑,領悟家人平平淡淡一句話背後的深深關愛,也極有可能從同事略帶疲憊的表情和若隱若現的黑眼圈,知道他最近的壓力。
耶穌在世界上的日子,到處醫治病人,驅逐惡鬼,也到處教訓眾人。他做了很多的事情,也很懂得人的心。你可以說,他是神,所以可以輕易知道人的一切,然而我始終認為耶穌對人是有用心去體察的。知道是能力,體察則是愛。所以他對每一個人的需要敏感,悲痛人之悲痛,憐憫到人深處,也洞悉每一個試探背後的詭詐,對法利賽人即使責之切也是愛之深。
上帝的兒子是這樣,你是不是也可以這樣,放慢一些腳步,多用一秒鐘,去體會別人話語之外的意蘊,用心去看待生命中出現的每一個人。他們是一個個有血有肉有心的生命,和你一樣,是上帝不可思議的創造。用心地體察,你會逐漸放下自我,學會愛和體諒。
還有一種用心,大概是基督徒的特權,就是對上帝的敬拜。這是一種崇高的情懷,不是因為我們境界高超,而是因為上帝是如此崇高。每當思及上帝的聖潔、公義、至高的榮耀、無上的威嚴、還有他深不可測的愛時,人自然而然地得以跳出身處的世界,變得可以承受他人的錯待,看輕一切的挑釁和無理取鬧,也可以無所謂世間的榮華——那些在永恆主的榮光中頓時黯然失色。
敬拜,不僅僅是唱歌跳舞,也不是一般人會認為的跪拜朝聖。敬拜,是讓上帝得到榮耀,不管是獻出歌聲,還是膝蓋。而事實是,上帝要我們獻出自己。所以用心的敬拜應該徹徹底底地貫穿一生,而這裡的一生,不但是跨度,也是密度。
將心對准上帝,做什麼都可以是敬拜。你的人生可以瞬間豐盛,因為上帝有一切的豐盛,而他介入了你的生命。工作可以是敬拜,學習可以是敬拜,領受自然的美好可以是敬拜,溫柔地待人同樣可以是敬拜,數不勝數。其實感恩也是敬拜的一種,感謝上帝豐富的供應,對身邊的一切感到滿足。
所以,只要你願意,分明可以用心地活在每個瞬間。生活不會無聊,充滿了細節又蘊含著偉大,只是親愛的你,多久沒有用心去體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