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用一件事去衡量一個人的心有多謙卑,你會想到什麼?或許是對待他人的態度,或許是自處時的所思所想,或許是面臨一些事情時表現出的反應。我想到一件事,可能是答案之一,那就是讚美。
當嘗試從謙卑的角度去思考讚美時,會有一些新的發現。請問,你還記得最近一次發出讚美是什麼時候呢?讚美的對象又是誰呢?或者這麼問,你已經有多久沒有讚美了呢?
有一種讚美叫出於禮貌。初次見面感覺對方有刻意打扮,無論美醜總先讚美一句「你好漂亮」。朋友圈裡看到好友曬自己的小孩,不管怎樣按個贊,說句「太可愛萌翻了」。這種讚美無關痛癢,口中說著讚美之詞心裡一百個不以為然,也是常有的事,說到底為的是人際關係的維持。
有一種讚美叫刻意奉迎。領導面前必須歌功頌德,讚美的話滔滔不絕,一邊說一邊察言觀色,熱切地探測領導對自己的態度。有求於人時也要對對方好言相向,各種迎合,生怕伺候得不夠熨帖最後辦事不成。這種讚美無異於一場交易,為了自己的好處,出賣心中的美善標準。
讚美,理應是從內心認可對方的美好。如果一個人已經很久沒有讚美,是否表示他的心裡充滿驕傲,已經無法看見和認可別人的優點長處?如果一個人唯一的讚美都是禮節性質或功利性質,那是否表示他的眼中更多看重的是自己?自己的人脈,自己的利益,自己的競爭力,都是自己。
所以當一個人可以開始真正的讚美,讚美別人美好的能力和品質,讚美生活中曾被遺忘的細節,這意味著他開始有一顆更開放的心,願意看一看「自我」以外的世界;也意味著他開始有一顆更謙卑的心,願意去欣賞他人的長處,去認可他人的素質。單純地欣賞不容易,因為必須放下自己,必須承認自己的有限,才能避免走入比較、爭競或是嫉妒中去。
如果說讚美缺失和讚美禮節性功利化反映出人的驕傲與自我中心,真誠地讚美和欣賞他人展現出心的柔和,那還有一種讚美,必然伴之以一份更謙卑的姿態,那就是對上帝的讚美。
上帝,不像是一個個具現在眼前的人或物,祂看不見,卻又無所不在。有人覺得祂似乎是一個抽象的概念,但基督徒一定會見證祂對人生命確實的改變。對於這樣一位大而可畏、至高至上的神,對於這樣一位無法觸碰卻又活化在信徒心裡的神,該如何去讚美?
對上帝的讚美,不應該是僅僅吐出溢美之詞,或者是流於表面的言語。誠然,言辭可以出於真心,但似乎又有不夠深刻的無力。其實,真正對於上帝的讚美,必然伴隨著對自我的否定。如果看不到自己的污穢,就無法讚美上帝的聖潔;如果看不到自己的無能,就無法讚美上帝的全能;如果看不到自己的愚昧,就無法讚美上帝的智慧;如果看不到自己的墮落,就無法讚美上帝的救贖。
所以,如果想要保全自己,就無法真正完成對上帝的讚美。讚美,可以是自我的強調,可以是平等地欣賞,但是在上帝的面前,只能是自我的破碎。這是一種極致的謙卑,卻也是最高層次的讚美。
上帝不缺讚美,祂是萬物的起源,祂有最高的榮耀。然而當人去讚美上帝的時候,很神奇地,我們的心被清潔,我們的眼光對准上帝,我們開始謙卑。在上帝面前,放下一切偽裝,脫離所有桎梏,承認自己的無助,然後得到醫治。人被造原來是為了榮耀上帝,在讚美中,榮耀歸給上帝,而平安與醫治歸於祂所喜悅的人。
我們應當靠著耶穌,常常以頌讚為祭獻給神,這就是那承認主名之人嘴唇的果子。 ——希伯來書 13:15
我要時時稱頌耶和華;讚美他的話必常在我口中。 ——詩篇 34: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