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說
你知道比悲傷更令人悲傷的事情是什麼嗎？比悲傷更令人悲傷的是，空歡喜。
──坂元裕二《四重奏》
—1—
想起之前看到一則新聞，說是聖誕節期間，各地酒店都很難訂到，但一位中年男士在網上以每間3美元的價格訂到三個房間。他在網上點擊預訂時，收到了「Congratulation！Jackpot（恭喜中獎！）」的消息，加之曾在這個網站訂到過優惠套間，所以他毫不懷疑，反而覺得自己運氣太好了。
他原本打算花至少500元訂房間，誰知花了9塊錢就訂了三個房間。高興之餘，他還邀請他妹妹一起來跨年，全家興致高昂。
不料隔天男士收到網站郵件，說因為「技術問題」導致價格標註出錯，之前的預約全被取消。男士與網站和酒店溝通良久未果，還耽誤了預定其他酒店的時機，旺季酒店難訂，美好的年終計劃泡了湯。
我想這位男士心裡一定會想：早知如此，直接告訴我正常價格，就算貴一點，甚至讓我早些知道我訂不上酒店，也比空歡喜一場強。
極度同意。
—2—
生活中總有事情比酒店預訂更為重要，比如愛情。
林夕給王菲的《花事了》作詞，其中一句流傳甚廣：我要感謝你，贈我空歡喜。流傳甚廣一定是因為它說中了千萬癡情男女的心聲，多少段無果而終的戀情，就是一場空歡喜。
地域的阻隔，經濟的壓力，父母的拒絕，甚或是後來觀念的衝突，一方的改變，外界的誘惑，等等等等，都可以打斷一段感情。你儂我儂時以為能和對方白頭到老，不管未來發生什麼都要在一起。而正當懷著甜蜜喜悅的心情為將來籌劃打算，掰著手指頭計算房子的首付該怎麼湊時，幸福卻戛然而止。
如果會這樣，你早點告訴我啊。讓我有個心理預期，讓我有作其他選擇的餘地。為何讓我歡喜一場，又留我遍體鱗傷？
—3—
還有些事情比愛情有更重的分量，比如生命。
當我知道父親罹患直腸癌並轉移到肝臟時，一度非常地絕望。父親真的還年輕，而我也真的十分依賴父親。對家裡，父親是經濟上的頂樑柱，對於我，則是精神上重要的支撐。因為太愛父親，我曾經想過我們何時會分離，想像我怎樣去接受，想像沒有父親的日子會是怎樣，只是沒想到分離來得那麼猝不及防。
到處找人，輾轉於各個醫院診斷治療，始終不得要領。最後在一家大醫院，幾名專家會診，得出一個聽起來非常靠譜的方案：先用標靶療法縮小腫瘤，再用手術徹底切除，這是最好的方法。
標靶療法效果很好，腫瘤縮小得很快，從比雞蛋還大縮到像指甲蓋這麼小。在經歷過各樣的化療、局部高溫熱療、中藥調理等等的方法都未見療效之後，我和母親很是歡喜。我們已經相信，父親是可以被醫好的，畢竟他這樣年輕，因病離世顯得不合情理。
你一定能猜到這個故事結果怎樣。腫瘤縮小以後，醫師再次會診發現了之前隱藏的別處腫瘤，由於位置關係不能切除。標靶治療因為腫瘤細胞的抗藥性無法一直使用，所以只能繼續之前的治療手段。父親的體質因為化療已經非常孱弱，腫瘤最終不受控制地再次增大，直到他去世。
這真是比悲傷更令人悲傷的空歡喜。
是啊，空歡喜比一開始就陳明的悲劇更令人悲傷。給了人期望，給了人一種美好的將來即將來到的歡喜，讓人像個傻瓜一樣地樂觀，卻在最後釜底抽薪。在眼淚和失落中才恍然大悟，原來曾經的確信僅是一種錯覺，快臨到的喜悅只是一場標準的自我陶醉。
然而朋友們，還有一樣事情比在世的生命更重要，我卻不願意你因為不知道而到最後空歡喜，在自以為得到之後，留下永遠的遺憾。因為上帝已經把這副悲哀的畫面清楚地呈現出來：
祂說
因你忘記救你的神，
不記念你能力的磐石；
所以，你栽上佳美的樹秧子，
插上異樣的栽子。
栽種的日子，你周圍圈上籬笆，
又到早晨使你所種的開花；
但在愁苦極其傷痛的日子，
所收割的都飛去了。
──以賽亞書17:10-11
—4—
以色列人小心翼翼地進行著異教的崇拜儀式，所做的一切細緻入微，拜祀植物之神以為能求得豐收。或許他們能有一些收成，但是他們忘記了真正掌管萬物的主宰，忘記了將他們帶出奴役之地的上帝，所以在愁苦和極其傷痛的日子，他們的所得都飛去了，終成泡影。
我們或許會說「他們真傻」，但是我們就很聰明嗎？聖經里以色列人的上帝，豈不也是我們的上帝嗎？以色列人忘記了神，我們有時時記得嗎？他們用盡方法祭拜植物之神，我們整日勞碌所拜的是耶和華嗎？
我們一路上不乏歡喜。考進重點學校的歡喜，論文發表在重要刊物上的歡喜，找到高薪工作的歡喜，職位升遷的歡喜，股票大漲的歡喜，創業公司上市的歡喜，結交名流的歡喜，孩子優秀名列前茅的歡喜，他們考進名校的歡喜。
這都是很好很好的，但是若忘記救我們的神，忘記我們能力的磐石，將這一切當作人生的終極答案和追求，只怕是場空歡喜，比悲傷更令人悲傷。在愁苦極其傷痛的日子，所收割的這一切都飛去了。
當你走完在世的路程，終有一天要面對上帝。生前所有的名望成就，財富累積在上帝眼裡毫無價值，祂只問你：「你認不認識我的獨生愛子？你有沒有真心愛我？」忙碌一世，以得眾人尊敬而自滿，以積家道豐富而心安，誰知到頭來竟是一場空——那些令你歡喜的事物，一件也帶不進永恆。
所有的空歡喜，都是因為錯估了結果，都是源於對將來的無從知曉。而如今，一本聖經，上帝已將所有關於未來的事清楚地啟示你我，盼望你我能在永恆裡常歡喜，而不是到了那一天，發現人生只是一場空歡喜，卻要面對之後永無止境的悲傷。